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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凰、灵验夫妇
(其他待更新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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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雪

       一场雨,天就凉了下来。
       没头没尾地,秋风忽的刮起来。

       来金陵后,偶有难得闲暇时光,披了薄氅捧着手炉踱步出户,视线中却出现一只金鱼花灯,是今年上元时买来的,门廊下挂着,年节过罢又不知何处去了,怎的突然出现在这里?
       轻笑一声,倒也明白定是飞流做的事。
       “兄长在笑什么?连霓凰在此半日也不觉察?”话语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,反而带了女子特有的娇嗔。
       恍若旧年。
       “倒没什么事,才在此闲走几步。”望了望后院矮墙上攀爬的痕迹,又看了看来人,不觉失笑,那人摸了摸鼻尖却没半分不好意思,反而一双眼睛坦坦荡荡。
       罢。

       轻咳几声掩饰尴尬,如此时节,屋内炉火太旺而人久居军旅,怕是受不得,帘外雨未歇,却也只能廊下小坐片刻。
       仿佛被人看透了心思,命侍从取来软垫靠椅,亲手拾掇干净,望向我一个眼神,自然熟络的手法和态度,包括方才使唤苏宅下人。
       她倒是不觉,守着我往椅子上安坐,检查了手炉碳火是否充足,自去斟了一杯温酒,斜倚门楣,余光瞟我一眼,吞下一口,“酒是好酒,可兄长不许喝。”
       哑然失笑,无奈地摇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“好,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 话音刚落,见人唇角微微上扬,又饮下一口酒,手掌的虎口拢住杯沿滚动,半是自言自语地随口与我搭话。
       “今年的雨似乎比往年大。”
       “许是因为七夕的缘故。”
       “啊……今日七夕呀!”
       喟叹一句,她仰头望天,轻勾起一抹笑容,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爬,只可惜雨幕无边,尽把天色也笼暗了。
       “七夕呀,多半会下雨,所以天色惯常如此,”手指搓揉衣角,见她迟迟不再发一言,犹豫着开口,“牛郎织女一年会一次面,所以会泣涕涟涟,故而……”猛地顿住口,怎么越说越不对了呢!
       看着人慢慢垂首的背影,忙站起身来跨出半步立在人身后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   “兄长,你看雨小了些。”
       半晌,她转过身来,浅淡一笑,方松了口气,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没有注意,倒是可以看得清近处院落中那处亭台。
       慢慢走到她身边,颔首以示同意,看了看她的侧脸,仿若蒙了一层光,呼吸一滞,“我们去那座小亭里坐一会,怎么样?”
       鬼使神差,脱口而出。
       讶异地转过身来看向我,那双乌黑的瞳孔慢慢与我的对上,清楚地能看到她眼中倒影,那是我的影,漆黑中逐渐放出光彩来。
       没再多说任何劝慰之言,转身回屋取了新的手炉和大氅重新将我裹得不留一丝痕迹,这才满意地点点头,取过一把折伞,靠近了我,撑开。
       头顶一片纯澈的白,中间两点嫣红。
       仍是十分仔细,低头望着前方石板小路,却依旧生怕我跌倒,最后伸过手来将要搂住我的腰身,身体不由得挺直,站稳了。
       我没有抗拒之意,但是被人如此谨慎照顾,被一个我应当妥帖照顾之人,五味陈杂。

       “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       愣怔着,她直接牵起我的手,如果没看错,她的脸上应是有红云两片。
       继续往前走,却不觉笑起来,比吃过药之后的蜜饯更甜上三分,不,大概是五分,要么,十分?
       “笑什么呢?”嗔怪,羞怯的嗔怪。
       “啊,我想,要是下雪就好了。”抬头指着伞面上绘着的两朵红梅,“若是有雪,会将它们一并盖住,算不算得它们白首与共?”
       “算得,它们约定白首,此诺必会达成。”

       雨渐渐停息,谁也没有将伞放下,通往前方的石径还未走到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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